北京治疗白癜风一般多少钱啊自述,我是中国最廉洁厅官
做梦都想不到,我这山里娃在这省城里闯荡十几年后竟云里雾里地当上了省交通厅副厅长。在这云里雾里中,我断定这跟我爷爷有直接因果关系,因为我爷爷是老红*哦,爷爷二十多年前在世时每到逢年过节,省地县各级领导都去看望他。虽然那时候不时兴跑官买官,爷爷不可能、也绝不会给头头脑脑们写条子、打招呼、发短信。二十多年过去了,但不排除眼下这年头爷爷地下得知我家境贫困依然,他便与时俱进紧跟形势,托梦给现任省委王书记给他孙儿我傅宗英“关照关照”,也算发挥了他老人家忠*的余热吧……
这天,厅办公室马主任敲开我办公室毕恭毕敬地对我说,傅厅长,(我系副职,又姓傅,所以他叫副厅长或傅厅长,我不在乎)牛厅长请您明天带队去刘家山市参加一个高逑公路奠基典礼仪式。这是我们羊秘书给您准备的一份讲话稿,请您过目审定。
我翻开讲稿,我认不得“奠”字:请他找个字替代一下写在旁边。他写个“电”字问我认得吗?我说认得认得,我是每个月都给房东交电费的。还有几个笔划太多的字,马主任都给我用同音字标清楚了。但讲稿中“我们省厅中受过MBA教育的”这MBA三个字把我难着了。他讲的洋话让我更头晕,请他译成中文,他摸摸谢顶近四分之一的脑袋笑着说,“爱摸比哎”。我笑出了声,说,外国人太下流啦!马主任说,这“比”字不是骂人那个脏字哦!我说对对对,比赛的比!马主任鸡啄米似地点头,是是是,是是是,比赛的比!但不能把“比”音读高了……
原来当官既这么容易又这么难呀!容易的是讲话有人写稿子,自己不动脑子不动笔;难的是文化水水少了不行。看来我得赶紧去*校函授班捣鼓个研究生博士生文凭才行!
我把讲稿放入公文包后,马主任将公文包接过去往掖下一夹,引领两手空空的我去机关大院乘车,后面尾随一群*策法规处、综合规划处、建设管理处、运输管理处、公安处等处长们和总工程师、巡视员鱼贯而至。
走到车旁,马主任急步前去拉开车门,身子弯成八十八度,很礼貌地打个迎宾手势对我说,请厅长(省去“副”或“傅”,令我飘飘然也)上坐。落坐后,我问这奔马车咋这么长。马主任说,这不是奔马奔驰,是加长型林肯,八米长,两百来万哦。我问是上海产的?他说,美国。我哦哦哦半天,不好深问下去出尽洋相。
哎哟哟,我们车队一出大院,三辆警车开道,警笛长鸣,沿街沿途交警密布,全程交通管制!司机们对红灯绿灯及电子眼统统不睬。我们八辆小轿车组成的车队呼啦而过不说,红绿灯下的交警个个向我坐的林肯轿车昂首挺胸行举手礼。这让我想起我蹬人力三轮车闯红灯时,常常被交警骂得像龟孙子的情景,感到当官真威风,真神气!
到了典礼现场,马主任快步下车为我拉开车门。当地一帮书记县长局长和众星拱月似地围在我身边,个个对我露出过大年才有的笑脸,说着过大年才有的恭维话,拍照时的闪光灯射得我只闭眼睛!个个把我双手都握麻木了。我记得在老家过春节那年,县委书记到家送温暖跟我握过一次手,但跟这次县委书记握我手的感觉完全两样!那次是书记挺胸我弯腰,这次是书记弯腰我挺胸!怪不得人人都削尖脑袋想去当官当公仆,而不想当主人。
会场上彩旗飞舞,气球腾空,人声鼎沸,锣鼓喧天,标语显赫……
大伙簇拥着我走上主席台,我顺势就近在第一排最靠边的坐位上坐下。马主任急得像扶七老八十老头那般把我放到最中间那个位置上,我顿生一览众人小的感慨!我感觉坐这主席台肯定比坐美国空*一号还神采飞扬。
主持人马主任宣布“请傅宗英傅厅长发表重要讲话”(马主任很有心计,报出我姓名,让不知情者难辫我是正厅长还是副厅长)后,全场上千人的会场顿时掌声雷动!
在一字不漏地念讲话稿中途时,想起马主任在办公室对我说的“不一定全照稿子念,有些地方您可以离开稿子发挥发挥”那句话,我便开始发挥起来:同志们,我们干交通这行的,就像人力三轮车师傅一样,要以人为本,情系百姓!吃苦总是在前,无论前面是烂泥巴路还是坡坡坎坎,都要使劲冲过去!让我们后坐的客人,也就是要保证享乐在后的老百姓,安全到达目的地!
我的话音一落地,台上台下爆发出经久不息地雷鸣般掌声!掌声中我听到有人议论说,这厅长很有水平太有才啦,当总理也得行…………
接着我又捧起稿子念下去。当我念到“爱摸比哎”时,由于还陶醉在刚才的掌声中,十分激动,便把那个“比”字的音念得特别高,激发了听众们的胡思乱想和那根性神经,他们又是掌声又是怪怪的笑声,有的喊着“讲到我们心坎上啦”、“这厅长不打官腔,讲得通俗易懂,好样的!”
马主任一见有人喝倒彩,便说“MBA是工商管理硕士的意思,请大家不要误解了”。有个多事者反问马主任“硕士也兴耍流氓吗!”
这时我还惦着等会儿挥锹挖土填坑的壮观场景时,突然有人给我背上一拳头,骂我“你这蹬破三轮的也花心了!”
原来是老婆这一拳把我打醒了!我揉搓着双眼说,你要干什么?要打到我心窝上就麻烦啦!
老婆厉声训斥说,“你使劲喊‘爱摸比哎’、‘爱摸比哎’,你摸了哪个臭女人的,讲!快讲?!”
我说,我正在千人大会上做报告哩,你把我美梦搅*啦!你不知道当官是什么味道,我是尝到了的!
老婆说,那便桶里有尿水,你埋头照照自己,你是那块料吗!这个月房租还没着落哩,老家又闹水灾要钱修修补补呀!快起快起,每天多蹬几趟多挣点钱,解解急嘛!
匆匆喝碗稀饭后,我蹬着三轮车出门拉客去了。我边蹬车边回味当了一晚上厅长的经历,没受贿一分钱,清廉得很,十分惬意,十分自慰:我们三轮帮上千人里有谁做过厅长梦?恐怕只有我傅宗英一个人!
看相师说,你做这梦的几率仅有千万分之一!做总统梦的几率更是不及十亿分之一罗!
这个看相师义工还说,说不定今晚你还会当省长哩。但他最后一句话便失去他义工的本色,他说,你当省长后别忘拉老兄一把哦,哎?
我以笑回敬,但心里嘀咕:算命子也想搞腐败,居心叵测,拖我下水蹲大牢,太不成体统了、太不成体统了!哎,这世道哦这世道……